在似水流年的岁月里,在无法停留的前行中,很多时候,我们会放慢脚步,向我们的来处不停地回望,回望那些在我们的生命中曾经有过的盛放与凋零,曾经发生的奔流与干涸,曾经出现的响亮与寂静,回望生命中那座最远的山峦、那片先绿的枝叶、那串首响的风铃,以及那些非常重要或者非常细微的情节。当然,这就是怀旧。
怀旧并不等同于单纯的回忆。回忆往往具有一定的目的性或现实性,对当时的情况进行客观再现,甚至在很多情况下是被要求这样做。怀旧的形式当然是回忆,但比起干巴巴的回忆,怀旧的内容具有更多的血肉、更多的情愫,这就比回忆更feng满、更充实、更有趣。
怀旧也不等同于单纯的怀念。怀念往往带有较重的情感比重和悲怆基调,对曾经经历的人或事深深的牵挂与眷恋。怀旧有怀念的成分,但怀旧一般没有怀念那么具体的目标性,也没有怀念那么深沉,这就比怀念更宽广、更自然、更轻松。
怀旧有时是一种忘我境界。自己已然变成了当时的自己,在当时的情境下,感受、体验着当时的一切事。
怀旧常常使我们一声轻叹。轻叹时光的流逝、岁月的更迭、世事的变迁,轻叹那些曾经有过的认真的等待、郑重的分手、意外的重逢。
不能说怀旧的人就一定善良,但怀旧的人一定有柔情的一面。请看他怀旧时专注的神情与纯真的眼神,你就会知道。
不能说怀旧的人一直深陷于过去而无法自拔,但过去对于他确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需求。在每一个清凉如水的夜晚,在每一个白云飘浮的午后,在每一个细雨轻洒的黄昏,在每一个薄雾笼罩的清晨,你去问问他,你就会知道。
怀旧是一种自然的流露,就像泉水在山间涓涓流淌,就像微风在旷野徐徐吹过。
怀旧有时需要一些引线,如一封发皱的信件、一张泛黄的照片、一首翻唱的老歌,或者一本没有封面的杂志、一场即将重映的电影、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。
怀旧有时需要一些载体,如春早的彩虹、夏夜的流萤、皎洁的秋月、纷扬的冬雪,以及拂面的晚风、摇曳的花朵、没脚的海水、细软的沙滩。
怀旧需要怀旧的条件,比如合适的心境与环境。
怀旧有时只能自我陶醉,而不能言传;一旦讲出来,听者会可能感觉索然无味。
怀旧也有年龄的依存性,老人比年轻人更加怀旧。
怀旧时有一些特别的话语,如“那时可真有意思”,再如“那样的日子再不会重来了”。
也许你从不怀旧,你目光永远向前,或现实中的忙碌使你腾不出时间。
也许你偶尔怀旧,那就像在你单调、沉闷的生活画卷中,有了一抹亮丽的色彩,让你获得片刻的松弛与洒脱。
也许你经常怀旧,那也没有关系,因为怀旧不会影响别人,而你又能自得其乐;怀旧时间再长,也不会有副作用。
相信你不会永远沉湎于怀旧,因为早班的响铃和午夜的钟声,总会一次再次地把你叫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