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在路上,经过一家书店,沿着台阶往下走,你像一个野孩子闯入了精神圣地,一片寂静,你却忍不住无顾忌地说话,姐姐一直在耳边“嘘”。她带你走到一条长廊前,墙壁上挂满画,都是难得一见的艺术家,那些色彩令你的心震颤。你们走了好久好久,仿佛走了半个世纪,穿越一条幽光的河流,你干渴的心灵变得湿漉漉的,难以自拔。
你很想抓住姐姐的手,可是她已不见了,你依然孤独地立在路上,黄昏已至。
你明白却不敢承认,这个城市不容纳你,你不得不继续上路。
你忽然想对自己说,书店就像面饼店,只是交易。畅销栏里一定有本你写的书,不用几年。
笔在你的指引下走了很长的一段路,歪歪斜斜,密密麻麻。它很久没有这么疲惫了,明明它很想疲惫,是你自己把它丢弃得太久了。事实每一样东西都可以走路,每一样东西都可以比人走得更久。甚至比人的思想走得更辽远。
衣服挂了一排,当你穿上它,它就是在行走了,当你褪下来,它就在时间里行走,它比人更懂得什么叫饱经风霜。直到有一天,人不在了,它被剪成抹布,它用苍老的步伐继续行走。
路不过是一条条虚线。你本以为好走的,往往此路不通;你本以为不好走的,却有人走过。曲曲折折,幽幽暗暗,事过境迁,方知:你已踩出了一条实路,尽管绕了好多弯,尽管泥泞相伴,你终究还是过来了。而前方,依然没有尽头,你还在路上。
这次,你为自己潸然泪下…